【默俏】Whatever it takes 02
※Whatever it takes
※默俏（默苍离×俏如来）
※血族AU，架空17世纪欧洲背景,设定有参考《吸血鬼：千年潜藏》和《夜访吸血鬼》系列。
Episode 02
这是一个停满了棺材的地窖，虽然从斑驳的墙壁上能够看到烛台的痕迹，却并没有点灯。一队身着黑衣的人聚集在此，神色凝重，面面相觑。
“我想大家都听到传闻了，那么就言归正传……”
他们当中地位最低的也是仆从，甚至还有几位身为长老或是亲王。毫不夸张地说，身在此处的人无论哪一个，都是能够在一座城市里呼风唤雨的存在。
“今天召集各位不为别的，正是关于那位大人现身于此的谣言。”
“莫非传闻是真？”
“我听说那位在家族中也是最为慈悲的，你们要是没做什么亏心事又何必慌张。”
“慈不慈悲也得相较而言，你这点岁数经历过什么。那位虽说是有名的素食主义者，手上同族的血可是没少沾。”
“就是就是，我听说那位大人对人类可比对我们宽大多了，真不知谁才是他的同族——”
“肃静。”
不知谁的手杖在地上敲了三下，细碎的低语声便停止了。大家都转头看向那位出言的长老，他正是此地的领主，也是本次集会的发起者。血族一般都不愿意离开自己领地，想要征召这么多有名望甚至有封号的人齐聚一堂实属不易，仅凭这一点，也足以证明这位领主的实力。因而所有人都安静下来，准备听听他发起聚会的理由。
“实际上，我的后裔中，已经有人死在那位手下了。”
仿佛心有所感，路灯下的人转过身来，将视线汇聚在他身上。那人的目光隔着密集的雪片，如同穿越千载光阴一般，缓缓落入默苍离的眼中，温柔而锋利，似一场相见恨晚的重逢。
“在这里遇见您，可真是巧。”
“彼此彼此。”
自称千舍利的年轻人在这样的大雪中也并未打伞，满头满肩都是雪花，而默苍离的伞也只有一把而已。谈话的对象落了满身的雪，自己却安然无恙，这或许有些失礼。大多数人都会选择让出一部分私人空间，表达善意，而默苍离就是默苍离。他神色平静地把伞收了起来，丝毫不在意千舍利有些惊异的表情，将伞当作手杖拄着，走到了他跟前。
“既然您都冒着大雪在酒馆门口等我了，有话就进去说吧。”
阴暗的地窖中，连夜色都深沉了几分。沉默像瘟疫一样蔓延开来，以极其迅猛的速度令所有人病入膏肓。许久，才有人大梦初醒似地开口。
“按照规矩，即便是犯了六大戒律，处刑也要等先定下罪名才是。”
“可别忘了，那位就是定规矩的人之一。”
“嘶——”因恐惧而发抖的抽气声此起彼伏。
“诸君，那位大人虽然是以行刑者的地位声名在外，但也不是嗜杀之徒，我想这其中必定存在什么误会。”
“误会？”
一道尖刻的声音响彻室内，出言者冷笑一声，抚摸着象征亲王地位的戒指，一字一顿地说道。
“新血脉的处置权理当归属于亲王，即便他是Ante……咳，失礼了。他也不该越权行事，客尊的原则就不是原则了吗？”
那个并未完全出口的禁忌字眼，已经足够令在场的所有人被冷汗浸透全身。甚至有人腿一软没有站稳，全靠扶着棺材盖才没瘫倒在地。难堪的寂静再次散开，最后还是领主出言解围。
“我当然愿意相信这并非是那位大人的本意，死去的这个孩子平时也顽劣得很，也不过是十三代的子嗣罢了。说不定他是有眼无珠冒犯了那位大人，才会招致这样的结局。”
“若果真如此，仅仅牺牲一个十三代种已经十分便宜了，领主大人真是福泽深厚啊。”
“可别让您领地的火烧到我们家来。”
“——冷嘲热讽就请先省下吧。各位不妨想想，倘若事实，并非是我们猜测的这样呢？”
领主的杖尖再次落到地面，清脆的敲击声传入在场的人耳中，却有雷霆万钧的力量。
千舍利望着面前热气腾腾的牛奶，有些不知所措地眨眼看向默苍离。对方喝咖啡的动作太过无懈可击，完美诠释对高雅的每一种解读，并不存在任何可以指摘的疏漏，也不像是想开他玩笑的意思。虽然似乎是被这位教授小看了，但看来他还是得喝下这杯奶了。
“呃……多谢您的美意。”
可是酒保充满揶揄的目光真的戳着好疼啊。
这话当然说不出口，他也看不见默苍离藏在杯沿后面的浅浅笑意。礼节性地抿了一口手中的饮品——这到底加了多少糖——不过还挺好喝。千舍利清清嗓子，语气中带有一丝试探。
“我想我该为之前的事向您道个歉。”
“哦？您认为是何事能劳动尊口呢？”
他笑起来，清俊的脸上若有若无地晕开一丝羞涩，还没等人看清，就又被得体的举止藏得干干净净。
“我隐瞒身份实乃情非得已。况且千舍利是我幼年的法号，我之所言也不算欺瞒于您。当然，您从未用这个名字称呼我，想必也是在等我坦诚相待吧。”
默苍离挑了挑眉，用眼神示意他说下去。千舍利的声音在酒馆嘈杂的环境中显得脆弱而飘忽，却有着几分历经沧桑仍旧不朽的从容不迫。
“我被称作俏如来，是血族始祖之一。”
他在微笑中喝完了那杯甜蜜的牛奶。
“你的意思是，那位大人想将你的领地据为己有？”
“据我所知，那个家族的成员还从未有过这种举动……”
“那些大人物们的想法我们可猜不透，他们拥有的力量可以把整个血族搅得天翻地覆。我这把老骨头可还没忘了千年圣战时候的伤疤呢。”
“眼下光是那位大人现身，我领地里的小辈就已经坐立不安了。”
“我明白各位的顾虑，毕竟传说落地成为现实，有时并非会让人欢欣雀跃。但我等多年来惨淡经营，在重重戒律下培植势力的诸多不易，你们都忘却了吗？”
一瞬的沉默后，细碎的低语又渐渐响起。
“为了在避世原则下小心行事，我们严格控制着捕猎的范围和数量，同时，又要平衡领权争端和大小叛乱。我们所做的努力，难道就是为了让那些冷眼旁观的，连名字都不能提起的大人们坐收渔利吗？”
在场众人都能听出这话中暗含的挑衅和不平，但却没有人敢于反驳或是迎合。领主握紧了手杖的头部，将那块完美切割的鸽血红攥在手中。
“若你们都能心甘情愿，将多年基业拱手交给那位素未谋面的大人，那么之后的会议，就请原谅我不能招待各位了。”
余下的人此刻才附和着表起了忠心。毕竟，若是此时此刻惹怒了身为长老的领主，能不能在明天的傍晚安然醒来都会是个未知数。
领主扫视了一圈满屋精通趋利避害的老狐狸，也明白这不过是短暂而易碎的同盟。他摩挲着掌心的红宝石，露出社交场合的公式化假笑。
“多谢各位。”
To be continued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