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默俏】Whatever it takes 04
※Whatever it takes
※默俏（默苍离×俏如来）
※血族AU，架空17世纪欧洲背景,设定有参考《吸血鬼：千年潜藏》和《夜访吸血鬼》系列。
❗❗提醒：本章开始出现的某个角色可能存在对俏如来的单箭头，但不会影响本文的CP倾向，如有介意的读者请提前撤离，这不是演习。❗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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Episode 04
当月光将教堂的尖塔割作两半的时候，俏如来从阴影中显出了身形。他半长的银白发丝被晚风卷起抛向满天星辰，如同黑夜对他亲昵的拥吻。俏如来毫不费力地站在了十字架尖顶的上方，像天神降临凡间，而世俗万物都臣服于他的脚下。
他的神情庄严，褪去平日所有的温度，甚至带有一抹残酷。月色好似一场洗礼，毫不吝啬地挥洒在他身上，将他一身白衣映得圣洁如天使。俏如来的手腕微微抬起又放下，指尖翻飞的姿势像在指挥乐队，优雅而从容。在他这道指令落下的同时，钟塔周围的暗处猛然涌出一队白鸽，自下而上旋身飞到了他身边，扑棱片刻之后又四下散开，各自飞往不同的方向。俏如来旋转了一下手腕，袖中又飞出了一只同样的白鸽，它双眸血红，身上的羽毛不掺一丝杂色，正低头亲昵地轻啄他的指甲。
“要乖一点，可别把那位吵醒了。”
俏如来伸出另一只手轻点鸽子的脑袋，它发出微弱的咕咕声作为回应，随后便张开翅膀绝尘而去，没入被蜡烛火把照亮的上城区。
与人类所想象的不同，血族有各种使魔以供驱策，蝙蝠不过是其中最常见的一种而已。但越是脱离黑暗势力的种族，召唤的难度也就越大，自古以来所有的血族中，能够驭使白鸽的也唯独只有俏如来一个。
惊才绝艳的血族始祖此刻正站在城市最高的建筑物顶端，他缓缓闭上眼睛，又迅速睁开，琥珀色的双眼顿时被染成了与鸽子相同的血色，而城镇各个角落的情形，都尽数展现在他的眼中。
以振翅高飞的鸟儿为耳目，今夜，他便是这座城至高无上的支配者。
前几日他并未杀死那个滥杀无辜的血族，而是在他身上下了一道禁制，除非死亡或者始祖级别的血液，否则绝无可能解除。俏如来原本的打算是借此探听出背后授意杀戮的领导者，再行论罪，怎料那一夜之后，他的禁制就如同泥牛入海般杳无音信。他并不想立刻作出最坏的打算，但为了确保第一戒律的执行，也为了整个血族的存续，他必须在血猎公会发现异常之前采取措施。
密党的规矩从来如此，他们只从人类身上取走必要的血液，尽量采用催眠的手段将猎物放回，如果迫于形势不得不灭口，夺取性命的数量也不能超过一定上限。但俏如来做了千年的行刑者，对同族的欲望可谓深有感触。在他巡视的路线上，几乎每到一处便至少能抓出一打违规狩猎的血族。只处死身为首领的几个，已经是他莫大的仁慈。
今夜也没有寻到那个血族的动静，看来还是要马上找别的办法。俏如来轻叹一声，正打算收回最后一只鸽子，却突然感应到一股力量，正用带有几分熟悉的气息，将他的使魔死死困在了原地。
他身形一僵，还未解除的魔法没有体谅他的反应，依旧按照写好的术式从远方向他持续传回画面——那是一只肤色苍白的手，指甲尖被染成墨色，拇指上戴着一枚形制古朴却十分华美的银质戒指，象征着他尊贵的身份。那枚戒指上有一道不容忽视的裂缝，让人看着很有几分惋惜，但光泽鲜亮的表面没有半分积垢，足以见得拥有者并不介怀它的缺陷，反而对它爱惜有加。此刻这只手正轻抚着白鸽的羽毛，动作温柔和缓，仿佛在爱抚情人的面颊一般。
俏如来透过鸽子的眼睛看向那人，浑身如坠冰窖。那轻柔抚摸的手掌沾满了鲜血，而那人所站之处更是一片血泊的中央，他像是要将血液尽数涂抹在白鸽身上，珍而重之地用指尖描摹着它的每一根羽毛，绘制着极为可怖的图案。片刻之后，似乎是终于对自己的作品感到满意了，他转而将鸽子托在手中，低头凝视着它的眼睛，像是要透过这眼中的血色，看见另一个人的双眸。
然后俏如来听见他说：“来找我吧，大哥。”
失去使魔的空虚感一瞬间击中了俏如来，他急促地喘息，尚未从强行切断视线的后劲中缓过来。他最糟糕的假设，竟然应验得如此之快。
戮世摩罗把手中不再动弹的鸽子随手丢进一只空杯里，使魔被击杀之后形体开始崩溃，逐渐失去魔法的加持，变回了原本的形态——宿主的血液。他极为夸张地长叹一声，从尸体堆中走出，将自己暴露在月光下，好整以暇地打量起了今晚的夜空。
他们有几年没见了？三十年、五十年、或许更久。
这个愚蠢的领主，自以为打得一手好算盘，在密党和魔党之间摇摆不定，直到被俏如来盯上，才火急火燎给他传信。戮世摩罗本想留他一命，让俏如来再白忙活几夜，这群人却狗急跳墙劝他开战，他一时心烦扇了个巴掌过去，没想到对面有个六代种实在太不经打，被他轻轻一碰全身骨头就碎了，当场变成了一滩没用的血肉。这下可好，一个两个都吓得拿出了保命的家伙，他也刚好几年没和人动手了，心一痒，就把整座城堡杀了个干净。
从窗前又踱回桌边，戮世摩罗扫了一眼面前为迎接他到来而摆满桌面的大小血皿，嫌弃地挑了挑眉。他转身拿起盛着俏如来血液的杯子，咂嘴看着那浅浅一抹血渍，露出一脸颇为委屈的表情，然后才将杯沿送到唇边一饮而尽。戮世摩罗伸出舌尖舔了舔唇角，一颗尖牙从他的笑容中渐渐露出。
没关系，来日方长。
这一夜默苍离难得睡了个好觉，但他醒来的时候却明显感觉到四周太过于安静，甚至连一声鸟鸣也不曾听见。他披起衣服走下楼去，看到的是无比自然坐在沙发上翻书的俏如来。
“早上好，教授。”
他漂亮的学生在晨曦中微笑起来，向他眨了眨眼。
To be continued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