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弦声冷屠苏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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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更写手,业余画画,爱我所爱,自由自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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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云俏】惟将终夜长开眼

※惟将终夜长开眼

※云俏(云十方×俏如来)


01

  

  江湖纷乱,尘嚣扰扰,难得松一口气得了半天休息,俏如来便从正气山庄的书房里搬了珍藏的书册画卷出来,趁日头刚好,将它们都晒晒。


  史艳文瞧见他的时候,就看到自己乖巧懂事的长子翻阅着尘封的书卷,神情温柔恬淡,几乎要融化进阳光里。翻过泛黄的史册书页,一幕幕的生杀屠戮尽皆入眼,那张素净的脸上却始终平静,直到他微微发怔地打开一道画卷,俏如来才觉得,今天的日光,委实有些太过刺眼了。不忍见爱子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,史艳文放轻了脚步走到他身边,轻柔拍抚着他的肩膀,也凝神去看那幅画。


  画中之人气质出众,身形俊逸风流,神态端肃又不失温柔,银发如瀑,白衣胜雪,一手拄着禅杖,另一只手微微抬起,正动作优雅地摘下头上的兜帽。


  不是俏如来又是何人。


  “这幅丹青甚为精妙,不知是哪位名家所作?”


  急着宽慰他,史艳文下意识便发问,甫一开口,却是追悔莫及。这幅画运笔老练,功底上佳,最难得的是,每一笔都将绘师对画中之人的倾慕之情渲泄而出,否则,何以见得这力透纸背的相思之意。


  而俏如来身边,有如此能为,又会令他伤心落泪之人,只有一个。


  或者说,只曾有过一个。


  “是……云十方前辈……遗作。”


  俏如来微弱的声音打着抖,在阳光明媚的午后,与滴落在画布上的泪水一同,消散得了无痕迹。


 02


  那年秋天,为了分散对抗西剑流的战力,降低被一举攻破的可能性,俏如来亲自送云十方前往地部坐镇。选的日子不佳,正待出发之时,窗外却是凄风苦雨,雷声大作。云十方站在屋檐下,回头冲俏如来笑得倒是淡然。


  “只可惜风雨太大,本想临行赠总教一幅画,如今怕是画纸都要受潮了。”


  俏如来担忧地摇摇头,对他的宽慰不置可否,神情中难掩不舍。云十方看在眼里,一时也是沉默。瓦砾间蓄不下的雨水纷纷跌落在青石板上,溅起氤氲的水雾,一如当初的玉龙池畔。


  一念入红尘,自此,竟是再难得脱。


  白衣白发的天部总教依旧年轻,灵秀的眉目间满是愁苦和悲悯,让人甚至不忍将天下苍生的重担加诸于他。云十方低头长叹了一声,或许天命纠缠,受困其中的,并不仅仅是他而已。


  “前辈……”


  身边之人犹豫着开口,似乎是将他的叹息误会了个彻底。云十方笑着并不辩驳,只看了俏如来一眼,然后伸出手去,也不顾屋外瓢泼大雨,稳稳地接了一手的雨水。少年的脸上显然流露出了不赞同,几乎要阻拦他打湿手臂的动作,云十方却向他摇着头,将掌心的水滴送到他面前。俏如来有些疑惑,但仍然顺着他的意,也张开了手掌。仲秋的雨带了隐隐的冬寒,站在雨帘之后便能觉出凉意,从那人掌中渡来的清液却已然被暖成温热。云十方垂下眼,用双手拢住他的手掌,将他的五指轻轻合起。微凉的指尖与温暖的掌心皆覆在俏如来的手上,令他错觉掌中雨水犹胜新血。


  “一片冰心在玉壶。”


  言罢,云十方倒是先笑了起来,在俏如来察觉这动作过分亲密之前,他不动声色地又收回了手。见那人终于展颜,露出些许笑意,才放下了心。


  帘外仍是雾里看花,秋色遍野,这一场送别,却已不再是凝重如冰的沉闷气氛。见俏如来收回目光,云十方便又深深看了他一眼,不再开口。回首之时,正是山青卷白云。他收拢手指,轻微湿意间,似乎还残留着少年身上清冷的体温,以及几不可闻的淡淡檀香。


  一往情深深几许,深山夕照深秋雨。


 03


  “这是近来地部所掌握的西剑流动向,和敌我交锋情况的报告。”


  “辛苦你了,下去休息吧。”


  “总教没有什么要我向总门捎带的消息吗?”


  “嗯……?”


  详细的人力部署和战术策划,俏如来都已经派人去地部交接过,他有些错愕,又隐隐察觉了什么。面前的信使在兜帽下露出笑容,凑近了一步,压低声音道。


  “……私人的那种。”


  俏如来轻叹一声,苦笑着恍然大悟。


  “云前辈,你又拿俏如来寻开心了。”


  云十方朗声一笑,摘下掩人耳目的伪装,从身后抽出一幅画卷,双手捧着递给俏如来。少年郑重地接过,欲要打开之际,却被他按住了手。


  “不才兼劣生擅离职守,总教不该先将我责备一番吗?”


  略带无奈地看了他一眼,俏如来从善如流地将画平放在了桌案上。质地上乘的白鹿纸触手轻柔,如同眼前之人,散发着一股令人安心的熟悉。云十方细细端详着他的神情,知晓久未寻得史艳文的下落,少年在天部只得顾全大局勉力支撑,即使心中再如何担忧父亲兄弟,他也必须为了更多人的安危逼迫自己。而云十方倾尽所能可以为他做的,仅仅只有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。


  “虽有诸多不妥……俏如来仍然感谢前辈,亲身前来。”


  话语未尽之时,眉间积郁的少年已被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,风尘仆仆的布料中带有一丝油烟墨的香气,惹得俏如来还未意识到于礼不合,便先笑了起来。云十方拍着他的肩背,银白的长发就贴在颊边,却是始料未及怀中之人的笑容。


  “总教不斥责云十方逾矩,可是会令有心人得寸进尺啊。”


  心知此刻的距离无论如何也太过亲昵,云十方见好就收,没有多纠缠便松开了俏如来。天部总教难得露怯,轻咳着想找回些颜面,低头让长发遮了微红的脸色,转身去拆那幅画卷。


  云十方唇边带笑,看那人修长白皙的手指挑开封带抽出纸卷,寸寸分分展开了画布。这幅画他自离开那日起便开始动笔,辗转到地部,又在战事中沉浮数月,却始终不能满意。夜里挑灯时,云十方也曾在阅读战书的间隙想要回身添上几笔,却是满怀焦虑忧愁,一片伤心画不成。直到那天,收到俏如来亲笔所书的战策,他来来回回抚着单薄又沉重的纸页,欣喜若狂又安心落意,才终于一气呵成,画下了这幅早已许下的丹青。思前想后,他仍是不放心此画由他人经手,硬是安排好了地部的相关事宜,伪作信使,跋山涉水,来赴这一场经年之约。


  俏如来只看了一眼,一颗七窍玲珑心便已全然会意,方才浮出红晕的脸颊此刻胜似烟霞。他妥帖地合上画卷,不敢回头去看云十方。对方不催不逼,缓步走到他身边,也把手按在了卷尾之上,避开俏如来的每一根手指,稳稳地守着君子之谊。


  “云十方不会让总教操烦。”


  “云前辈……”


  闻言,俏如来忍不住抬头看他,却拿不准此刻该说些什么。烛影摇曳间,云十方用右手食指轻轻抵住他微启的嘴唇,眼中的温柔如同巴山落雨,一夜涨秋池。


  “但去莫复问,白云无尽时。”



待续
是的这个也没写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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